Theresa Lin 林慧懿
美國中餐發展基金會首任會長

別名 : 俠女

曾主持電台節目:

Sheraton Anaheim, TRU GRITS F&B Director, 中視-妙媽媽、華視-早安今天&食的學問、新加坡國家電視台-快樂廚房、國衛電視-美食教室、三立電視-台美食鳳味、Hong Kong TVB-識飲識食、中央廣播公司-熱線電話、女人香&兒童美食奇異果、民視廣播-女人吃得美、Taipei ICRT.-Today’s menu.

現在主持節目: 飲食男女、今天吃什麼

自小立志要當外交官,像輔佐齊景公的宰相晏子一樣,為國家盡一份心力,及長,看不慣政治的醜惡及”絕對的權力使人絕對的腐化”,而放棄了這個想法,萬萬沒想到,之後竟然一頭栽進了廚房。套一句同學們的評語,是”不務正業”。

外子和我是輔仁大學的同學,他讀應用數學系,我修法文。因為參加大專杯英文話劇比賽演出而認識,本來我們的角色並沒機會在同一幕相遇,但有一天排演時一位同學因故缺席,導演教授拉程顯灝來代替站在那排練。我跳舞時發現一雙眼睛緊盯著我,就這麼認識了老實憨厚、沈默溫柔的他。後來的三年,他發揮了鍥而不捨、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緊迫盯人戰術。

據說第一次邀我參加舞會時本來不敢開口,後來他同學說:”阿灝,我想請法文系的林慧懿參加’送舊舞會”(送舊舞會是學弟學妹為同系畢業學長辦的舞會),你想她會不會來?“老程居然”蓋”說我已經答應他了,然後再趕緊來請我,而且要我一定得給面子,不然牛皮要吹破了。也許是怕發生”兵變”,一畢業,婆家就來提親,立刻文定(訂婚)。

當時臺灣的大專畢業生都入伍接受畢業訓練,簡稱”當兵”,許多小情侶因時間距離太長太遠而情變,謂之”兵變”。我不但始終一心,真正”人如我名”:懿,壹次心的組會,而且維持兩年來每日一信的記錄,讓他在軍中爭足了面子。

後來他鼓動我換工作,我因而由台南搬去臺北,到母親傅培梅所創立的中國烹飪補習班去幫忙,順便學做菜,也可代他連絡感情,孝順父母。爺爺奶奶愛屋及烏,特別疼我,我也給二位老人家的晚年帶來許多歡樂。就這樣除了婆婆,也跟著一群應聘來的師父學了許多大江南北的烹飪技巧,瞭解到中華美食的博大精深。愛這個工作實在是因為這是一個可以瀟灑發揮藝術與創意的大好舞臺,又可以事業與家庭兼顧。

1984年,”澳州牛肉”在台舉辦第二屆烹飪大賽,趁著婆婆赴日無法擔任裁判,就偷偷報名參賽,假如得名,不會被人認為沾了婆婆的光不公平,若是落選,也不會砸了婆婆大人的招牌。當時設計的一道牛肉丸子,將牛肉丸釀在香菇中間,周圍繞上髮菜,再以鹹蛋黃切絲圈成一圓,再頂端綴上一粒青豆。而在盤飾上也用蛋面皮捏了數朵玫瑰做裝飾。同時在命名上也花了心思,當時正值乙丑年,醜代表牛,所以取名”乙丑發財慶團圓”(髮菜發音似發財)。除了迎合主題的要求”減鹽、輕油”,味道外形好外,恐怕也因取的菜名引人注意占了點便宜,居然得了冠軍。之後,受邀試鏡,開始了電視烹飪教學節目,後來又在中廣及ICRT(前美軍電臺)陸續開了廣播節目。同時也擔任一些食品的顧問,如百年老店的”度小月”食品及”澳州純淨食品”。其中最光榮的是擔任大導演李安《飲食男女》電影的美食策劃設計,而與他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李安本身便是美食家,懂吃會煮。他要求電影中的菜色要具有歷史典故的美食如”東坡肉”、”北京烤鴨”、”走油扣肉”、”松鼠黃魚”、”菊花鍋”、”雞包翅”等等,這可不是一般專業師傅所能勝任的,因為中國菜分地方,差距太大,會煮也不一定能按劇情設計菜式,所以當製片徐立功(筆者輔仁大學學長)推薦我與李安面談時,李安善說故事,我善出點子,我們一拍即合。

劇中女主角做菜給男友吃,打算做一道”九轉肥腸”,而被男友用筷子夾起來當她的戒指,我大不以為然,認為國際市場不太能接受內臟食品,更何況肥腸雖好吃,在銀幕上的賣像卻十分不雅,還不如改用炸尤魚環當成耳環來代替,李安欣然採納。電影編劇雖然文筆好,但寫到美食畢竟隔行如隔山,我於是建議不如給我故事劇本,讓我酌情設計菜肴來配合劇情。我挑了許多頗具技巧有看頭的菜來拍,同時也順便出任吳倩蓮的”替手”。拍片時當然發生不少場外花絮,其中有一幕請臺北有名的餐廳”鼎泰豐”的少開楊紀華替老牛(郎雄飾演)的手,拍上海小籠包子,小楊手藝超群,但是手毛濃密,只見銀幕上一雙大毛手,跟主角郎雄和其他替手完全不合,只好剔毛抹粉,為藝術而”犧牲”。劇殺青後兩個月他的手臂還在癢癢呢!遺憾的是,電影當年獲奧斯卡最佳外語片提名,呼聲最高,但因蘇俄片商逆向操作而飲恨,否則李安早就該得奧斯卡獎了。

1996年移民美國,當時手上仍有許多電視、廣播節目在臺灣播出,為了”陪公子讀書”,不得不忍痛放棄,來美過著閑雲野鶴的日子。承蒙1300電臺節目部經理小管邀請,在電臺開了星期天的”飲食男女”現場節目。若不是20年來一直在這一行裏打滾,吃遍大江南北、中西美食,還真應付不來現場的call in。聽?的問題千奇百怪:如何發海參,做甜點,發饅頭……這些多半能輕鬆過關,因為我是用”頭”做菜的人,食譜多在腦海倉庫裏。但也有被”烤”倒的時刻,比如說”會不會殺河豚”?怎麼做”臭豆腐”?就讓我一籌莫展。節目與聽眾打成一片,也常有人拔刀相助,幫忙上網找資料,Call in 為我們提供答案。在這個像個大家庭的節目裏,我感到自己簡直是聽?的廚房老媽,點什麼菜就上什麼菜,頗有成就感。其中最值得欣慰的一件事,是過年在fairplex主持烹飪教學時,一位韓國華僑特地遠道帶了太太孩子來感謝致意。他因為聽了節目,頭一次下廚,誰知嬴得老婆孩子一致喝彩,欲罷不能,拉進了親子夫妻距離,對大男人的他來說是很大的”震撼”與”呵護”。

我真慶倖自己能以”美食會友”,而且多年來也確實協助臺灣觀光局、新聞局等部門在海外各地表演烹飪,致睦邦交,認識中國美食。如果如了當初志願,當了外交官,恐怕不會像現在這樣快樂自在。朋友們都知道我急公好義,知足常樂,目前在洛城除了主持節目外,多半時間都在為老人家做事,願望是為中國的老人辦一間說中國話、吃中國菜的安養醫院,這個願望的實現也指日可待了。